第(3/3)页 段宿知道他没有。 清醒的刘世,从来不会流泪。 他只有喝醉的时候,才会变得脆弱如斯。 刘世已经很多年不曾流泪了。 他曾经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,是京都轻裘走马最意气风发的少年。 他曾有过无比张扬的青春,也曾有过荡涤天下浊气的豪情壮志。 太傅曾对他寄予厚望,无数人曾试图拥立他成为太子。 一朝从云端跌落,八年禁足生活,一点点将他的锐气消磨殆尽,父皇视他为逆子,母妃被监禁宫中,到死,他也未能一见。 八年不能踏出王府一步,他眼睁睁看着曾经荣耀至极的临江王府,如树倒猢狲散般,慢慢变得萧条冷落,无数仆役侍卫逃离,剩下空荡荡的王府,剩下一个被迫沉沦在医术中的普通大夫,剩下一个老伯和段宿,陪在他身边。 在南江的三年行医生涯,是平静的。他也乐在其中,或者说,自以为乐在其中。 刘世以为过去的那些事,他早就放下了。 他也从来不愿意去回想那些过往。 那些过去离着他太遥远了,远到有时,他甚至都会忘了,他曾经是个皇子。 可是今日与桓甫一番畅饮,谈到年少时的志向与追求,却勾起刘世藏在心里,自以为早就被忘却的那些情怀。 他想回京都。 他想找回当年,那个明朗张扬风华正茂的少年。 找回那段,父皇恩宠母妃,对他这个儿子也疼爱有加的岁月。 这么多年过去,他以为自己早已释怀。 然而并没有,也根本无法释怀。 他哽咽着,为那段早就已经被埋葬,再也回不去的过去而流泪不止。 一如当年,在临江王府,那个绝望的少年喝得酩酊大醉痛哭失声时。 如果时光能倒流,刘世真的很想再回到那段过去。 可惜,他再也回不去了。 (本章完) 第(3/3)页